第(2/3)页 只因... 今日正好是陈浅沫的头七。 陈府自然是一片愁云惨淡,陈夫人一夜未睡,已经哭晕了三次,可每每醒来,便还是哭着喊着的去了祠堂,在陈浅沫的牌位前哭的肝肠寸断,伤心欲绝。 而此时,唐府。 唐琉璃一早便醒来... 不,她可以说,也是一夜未睡! 她此时一身青绿色的衣裙倒是寻常,可怪就怪在,那衣领不同于她以往的那些衣裙,领子竟然偏高,将本来白皙的脖颈遮住了大半,便显得有些老气了。 唐琉璃自然也知道这衣裳不好看,可... 无可奈何,她不得不这样穿! 上一次,唐彤将滚烫的茶水泼到了她的身上,那茶水刚刚烧开,几乎还滚着水泡就被倒进了杯子了,唐彤整杯泼过来,她哪里还能好呢。 此时,唐琉璃的脖颈下方,几乎是烂成一团,那疤痕狰狞可怖,层层叠叠的肉缩在一起,颜色也比正常的肌肤更为鲜红。 刚开始的几日还起了水泡,眼下水泡虽然是下去了,可由于没有好的药物,那结痂始终落不下去,硬结就那样张在被烫过的腐肉上,红色的疤痕上,是几颗不大不小的黑色硬结,让人看了都心生恐惧,恶心不已。 而不止是脖子,还有那一双... 本该白皙柔嫩的双手! 那日,那茶水分明是向自己的脸上而来的,若不是她本能的捂住了脸,眼下这触目惊心的肌肤,就是在脸上了! 可她这一双手... 也如同脖子一般,狰狞恶心,瘢痕交错,不成样子! 夏兰此时正站在一旁,看着满眼阴冷的唐琉璃瑟瑟发抖。 这府上的人各个逢高踩低,前几日秋姨娘将唐琉璃推下了亭子,可到头来,却是她给唐琉璃作证而被打了板子。 唐彤来的那日,她正在下人的房间里养伤,听见了唐琉璃的惨叫声,强忍着疼痛走来,就看见了唐琉璃捂着脸,而那手上、脖子上,竟是红的吓人,隐隐还能看见水泡。 她惊慌失措的跑去叫府医,可那府医哪有一丝焦急的模样? 慢慢悠悠的来了,扔下一瓶涂抹的药就离开了,话都没多说一句。 而那药根本就不好使,唐琉璃的脖子上,肩上,还有双手,溃烂丝毫都不见好转,痛苦的过了这些时日,才开始慢慢结痂,长出新的肌肤来。 可... 疤痕已经落下,是不可能再好了。 现在想来,定然是那韩姨娘交代过的,以至于全府都这般苛刻于她们院子。 而这些日子,因着她没能及时跑来主屋,唐琉璃几乎是日日虐待她,夏兰的身上也是青青紫紫,却只能受着了。 她今日一早进屋,就看见唐琉璃穿戴整齐,坐在床榻上目光阴狠的看着前面,顿时浑身一抖。 唐琉璃这府表情,怕又是要拿自己出气了。 夏兰站在一旁瑟瑟发抖,却在这时,只见唐琉璃猛然起身向她走来。 夏兰吓得闭上了眼睛,死死的咬着牙关等着唐琉璃的毒打,可许久,竟是没有传来想象中的疼痛。 再一睁眼,就看见唐琉璃竟然已经走出了院子。 唐琉璃竟是直接从她面前经过,直径离开了! 夏兰见此,如蒙大赦的松了一口气,便去干活了。 想来,小姐回来以后,也是要更衣用膳的,自己若是又慢了,怕是又要挨打了。 只是眼下的夏兰还没有想到,她做的这些,是有多么的多此一举。 而此时的唐琉璃离开院子后就直接出了唐府,昨日她一夜未睡,也想明白了许多。 这些人,根本就是要置她于死地! 这些日子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,本就瘦了一圈的她,眼下更是一片乌青,本来引以为傲的眸子因为哭的太多,哪里还有一丝灵气,根本就是两颗空洞无神的黑珠子一般。 最让人恶心的,就是脖子下面这些烫伤的疤痕,连她自己看了都做呕! 这些人根本就是要让自己死啊! 不光是韩姨娘秋姨娘,还有那些个不得宠的姨娘,那些个下贱卑微的庶女,眼下竟然各个都敢踩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! 凭什么! 而自己被烫成了这般模样,唐显看都没来看她一眼,分明就是放弃了她这个女儿啊! 因为知道她不再有任何用处,被退亲以后不可能在嫁入高门,所以,爹就放弃她了! 任由她自生自灭,任由她被这些人祸害死啊! 唐琉璃走在街上,那满眼的泪水死忍着没有落下来,她不能让这些卑贱的百姓看笑话,她本来该是摄政王妃的! 她本该是丞相夫人的! 唐琉璃眸中的狠辣和决心被那一层水雾掩盖,藏在衣袖里的双手紧紧握住,大步... 走向了丞相府! 慕容无月,我就不信,你对我已无一丝情愫! 而同一时间。 此时,叶倾嫣正在陈府! 她一直坐在陈府祠堂的屋顶上,垂着眸子,清冷的神情中竟是浸染落寞,她能听见陈夫人在下面死去活来的哭声,能听哭陈将军的劝慰和哽咽,却再也听不看陈浅沫笑嘻嘻的声音。 哪怕... 是她对自己所说的,爱慕着君斩的言辞。 哪怕是她责怪自己的言辞。 叶倾嫣也不愿,她只剩下一具冰冰冷冷,再也不能对自己欢笑的尸首。 她一直坐在瓦片上,直到祠堂里的陈夫人再次哭晕了过去,下人们手忙脚乱的将她抬回了屋子,直到陈将军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,叹息着离开了祠堂,叶倾嫣才一跃而起,轻轻的落在了祠堂的前面。 垂着眸子缓缓走进,慢慢抬眼,便看见了陈浅沫的牌位。 看见‘陈浅沫’那三个字,仿若那敢爱敢恨,穿着百齐放衣裙的女子,又立于在自己的面前,对她大笑着说道:“嫣儿,我来了”。 鼻尖有些酸涩,叶倾嫣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水袋,打开,香气扑鼻。 是酒香味。 正是林晟书上次来萋情宫带来的秋露白。 叶倾嫣打开塞子,仍是那副淡然如水的面容,将那酒倒在地上,自己也坐在蒲团之上,一袭白衣落地,沾染了酒香。 手臂搭在膝上,绝美的容颜无波无澜,启唇说道:“沫儿,萋情宫无酒,这酒是友人相赠,倒也不错”。 她昂首饮下,只感觉喉间辛甜微辣,淡声道:“千悒寒那人,与你不衬,你这般开朗,这般可爱,而他那般冰寒的性子,如何配得上你?” 叶倾嫣抬手,摸了摸自己如玉耳垂上的坠子,说道:“沫儿,你便应该配一名鲜衣怒马,执剑天涯的男子!” “千悒寒此人,身上包袱太多,身份太多,要做的事情也太多,沫儿,你二人,真的不适合”。 “沫儿,你若是不嫌,那么来生,我定为你寻一个那样明艳衬你的男子...” 叶倾嫣将仅剩不多的酒倒落,缓缓闭上眸子,压抑着心中酸涩,再睁眼时,已然是风雨渐息,恢复了往日的淡然。 她起身,最后看了一眼陈浅沫的牌位,便直径走了出去。 走出房门,抬手一挥,结界除去,便离开了陈府。 沫儿,我说你与千悒寒不合适,当真... 只是因为你们不合适。 想来,你是懂的,对么! 第(2/3)页